中共广州市委党史文献研究室
广州市人民政府地方志办公室广州市地方志馆
30年代的前期,在广州的抗日救亡运动中,有一个杰出的学生领袖,他就是被中顾委委员曾生同志誉为“救亡擎旗手”的钱兴。
钱兴(1909。5~1949。11)出生于广东省怀集县(解放前属广西)诗洞凤南村一个颇为富裕的家庭,原名发年,号发瑞。之后为了表示自己“毕生要为复兴中华而奋斗”的抱负,改名为“兴”。早在怀集中学读初中时,他就受到了班主任兼语文课教师、地下共产党员梁一柱的启发和教育,懂得了一些革命道理。
1930年初中毕业后,钱兴到广州读书。于知用中学高中部读了一年之后,转学中山大学附中高中部。因和同班同学曾振声(曾生)志向相同,便结成好友。并团结一批同学,组成读书小组,利用曾振声是惠阳人的关系,经常聚集在坐落于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旁边的惠州同学会所,阅读进步书刊,探讨社会问题。当时,曾振声是惠州同学会会刊《铁轮》的编委,钱兴便利用这个机会,积极为刊物撰稿,发表读书心得。“九一八”事变后,面对蒋介石当局“以免事件扩大”为由,实行“不抵抗”主义的卖国政策,钱兴等人通过读书小组、同乡会等社会团体,以及利用办刊物等方式,开始广泛宣传爱国主义思想,发动同学参加抗日救亡活动。
1933年,钱兴和曾振声等同学一道升读中山大学。考虑到更广泛地团结同学,进行学生抗日救亡活动,在升读大学之前,他与曾振声商定,分别报读不同院系;钱兴入读中山大学法学院政治系,曾振声入读中山大学文学院教育系。
入大学后,钱兴和曾振声分工,他自己负责联系校内读书小组、学生社团,派曾担任“中大”附设的贫民学校校长,出头露面负责向社会各界联系。紧接着,钱兴与10多位同学组成“学习马克思主义读书会”;同时,联络其他学校的学生和附近工厂一些工人,组成“社会主义科学研究会”,学习马克思主义,探讨革命理论。这当中,钱兴刻苦研读《反杜林论》、《帝国主义论》等书,将所见所闻写成文章,用“村夫”等笔名在报刊上发表。并积极撰文介绍查理·卓别林揭露鞭挞资本主义的电影《摩登时代》,号召民众看《大路》、《新女性》等进步电影,唱《大路歌》、《开路先锋》等进步歌曲。他的文章对青年学生起了很大的启发作用,据同龄人钟远潘回忆,当时连中山大学著名的进步学者邓初民教授读了都说好。
1933~1934年间,钱兴和友人麦蒲费(又名邱萃藻)等人购买上海的《时代文化》来阅读。在和《时代文化》发行者、上海的地下共产党员王均予联系、熟悉后,组织20余人成立了秘密的“时代文化”读书会,并确定读书会的主要任务为宣传抗日,宣传马列,组织进步青年,推销革命书报。这一活动,直至1934年底《时代文化》停刊止。1935年7月间,因上海的地下共产党组织遭到大破坏,王均予自沪至穗。当时,广州亦处在白色恐怖之下,地下共产党组织也已被破坏,党的活动已停止。钱兴得知王均予到广州后,由麦蒲费介绍,即以中山大学学生组织者身份与王相见。他们三人组成了中国青年抗日同盟(简称“中青”)的核心小组。在中山大学,钱兴介绍了曾振声等6人加入“中青”,并组成中大“中青”支部。
中青组织成立后,除在广州市内活动外,还向外围发展,不久便发展到东莞等8个县,成立了多个分盟,成为中大救亡运动和稍后的广东抗日运动的中坚力量。广州的地下共产党组织恢复活动之始,便多方凭借其力量去参加与支持各救亡团体的救亡工作。而钱兴作为“中青”的核心人物,活动更为积极。为了联系工作,经常一个人半夜三更穿越当时还甚为冷寂荒凉的瘦狗岭一带,步行几小时到广州市区活动。为了造成更大影响,1935年10月,钱兴与所在的政治系三年级同学单独举行抗日大会,他被选为大会主席。当时的法学院院长三番四次对大会进行捣乱,威胁钱兴说:“你们的大会是不合法的,要立即解散!”钱兴当即严斥说:“同学们开会讨论抗日救国是完全合理合法的。难道你愿意中国被日本帝国主义灭亡?要同学们和全中国人民当亡国奴?”对方哑口无言,悻悻而去。钱兴他们更在校内举行示威游行,对救亡宣传产生极大影响。
1935年12月9日,北平的抗日救亡运动爆发后,钱兴和曾振声等人研究,决定立即发动全校师生起来响应,并准备成立中山大学师生员工抗日救国会。经过他们连夜到各系各班发动,次日,全校师生3000人集会,强烈要求当局抗日。会上,校长教训学生要安心读书之后,便宣布散会。这时,按商定计划,即由曾振声上台号召大家不要走散,倡议成立救国会,提出救国会主席团由每个学院选出学生一员、全校教师员工选出一名来组成。校长当即不同意,欲以校长为当然代表夺取领导权。台上的曾振声与校长针锋相对据理力争,台下的钱兴即在同学中间往来活动,最后取得了胜利。按原来计划,曾振声被选为主席团主席,并作出举行抗日游行决议。第二天,中山大学3000多名师生列队,由“中山大学抗敌示威大游行”横幅前引,从郊区石牌到市区游行示威,沿途高呼口号,其他学校的许多学生也汇入了这个行列。此后,连续举行几次游行,其中以1936年1月9日由中大、广雅、执信等学校师生1万人进行的游行规模最大,影响最广。这次游行完毕后,整个队伍拉到广州市长堤新填地广场集会。在游行的马路上和集会上,钱兴发表了一次又一次的演说。在钱兴和同学们的鼓动下,爱国市民纷纷参加游行示威,使游行队伍由原来的1万人增加到3万余人,成立了广州市学生抗日救国会联合会,曾振声被选为联合会的主席。事后他忆及这次游行,说教育厅妄图破坏这次行动,事前赶早通知各校放假,欲搞空校运动。但钱兴预料到当局的这一手,提前做好发动工作,从而挫败了当局的阴谋,成功地举行了大会。这当中“钱兴做了很多严密的工作,发挥了卓越的才干”。
自新填地广场集会之后,面对声势浩大的学生抗日救亡运动,广东当局决计予以镇压。1936年1月13日,中大及附中、民大及附中、市二中等校学生组成的游行队伍行至荔湾桥时,被当局纠集的武装特务、流氓袭击,造成伤亡。这就是轰动一时的“荔湾惨案”。同时,当局还对广州实行全市大戒严,派出大批军警日夜巡逻监视,陈济棠西南政府下令通缉钱兴等人,中大当局也宣布下学期不准钱兴等人注册。“荔湾惨案”发生的当日下午,钱兴迁离石牌中大转移到中大附中后,即起草谴责反动当局破坏学生抗日爱国运动的《抗议书》。至夜,隐藏于同学宿舍之中,一夜之间先后换了几个床位睡觉。在同学们的掩护下,钱兴避难香港一两天后又回来,友人劝他还是继续避难为好时,他坚定地说:“我不能离开广州,越是紧急关头,越要有人挺身而出支撑局面,坚持斗争。”就这样,钱兴他们沉着镇定地安排市学联转入地下活动,继续组织同学深入工厂、农村宣传抗日救亡和加紧营救被捕的同学。他们巧妙地利用当时蒋介石和广东、广西军阀之间的矛盾,多次发动群众签名,要求陈济棠释放被捕的爱国学生。陈济棠和桂系军阀为了笼络人心和给蒋介石一点颜色看看,于4月宣布释放被捕学生和撤销通缉令;与此同时,中大校方也撤销了不准注册的布告。就这样,钱兴他们胜利地返回中大。
1936年夏,王均予到北方恢复组织关系,奉派回广州从事党的恢复工作,于秋天时节,介绍钱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入党不久,他即担任中共中大支部书记。直至1937年4月上级组织调钱兴到福建厦门任中共厦门市工委书记前,他除了做党的恢复工作之外,同时负责“中青”的组织工作。这期间,有一次他于广州珠光里正和一班同学开会时,突然被国民党特务逮捕。在押解途中,钱兴机智地毁掉所带的秘密文件。在狱中,他同反动派进行了坚决、机智的斗争。未几,迫于社会舆论,当局释放了他。后来,王均予忆及这段日子时,由衷地说:钱兴“在建立‘中青’和重建广州市党组织中作出了很大的贡献”。1948年11月,钱兴在中共粤桂湘边区工委副书记兼边区部队副政委任上,为人民的解放事业,光荣牺牲,年仅4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