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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铁军和陈铁儿
  • 来源:广州市委党史文献研究室
  • 日期:2020-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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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铁军和陈铁儿,是大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女儿。她们为中华民族的解放事业相继壮烈牺牲。

  陈铁军和陈铁儿原籍台山,她们出生在广东省佛山市一个华侨糖商家庭,铁军1904年出生,比妹妹铁儿大四岁。她们的青少年时代,正处于中国民主革命的年代。时代的革命洪流不断地冲击着佛山这个小城市,也把革命的曙光带给她们姐妹俩。铁军童年时,便要求家里送她上学,像男孩子一样读书。可是,那些子曰、诗云,并不是她要追求的知识。当1919年“五四”运动浪潮席卷全国时,许多青年学生从广州到佛山来宣传,十五岁的铁军拉着小七妹铁儿在街头听演讲、看传单。当时,有一支由广东省立女子师范学校学生组织的宣传队,特别吸引着她。这些女青年大声疾呼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封建主义,提倡男女平等,提倡民主和科学,像春雷一样唤醒了铁军幼稚而热烈的心。铁军带着铁儿,把传单接过来,在佛山散发。

  一年之后,佛山市出现了第一间新学制的女子小学,名叫“季华两等女子小学校”,这在当时是很了不起的,却又使很多人看不惯。旧脑筋的人在背后窃窃私议,说该校标新立异。但是陈铁军却对妹妹说:“耳闻不如眼见,我们亲自看看去。”她俩到了季华女校,一看,校长和老师就是去年来佛山宣传的那几位女青年郭鉴冰姑侄三人。她高兴地对妹妹说:“这才是我们要进的学校。“回家后她坚决要求转学,她的父亲是个开明的华侨,便答应她俩的转学要求。铁军和铁儿用行动去支持这个学校。她们勤奋用功,不但在主要科目上,就连手工劳作都非常认真。至于那些新制度新课程,像穿制服,上体育课,一般家长都不大理解,认为穿布衫短裙,有失大家闺秀的体统。但是铁军姐妹带头参加。人们看了她俩朝气蓬勃,都惊讶他说:“陈家两位小姐就像男孩子一样啊!”

  到陈铁军快要毕业那一年,她遇到一件不愉快的事。她父母生前把她许配给当地一个富商的儿子,这时男家催她完婚,为祖父冲喜治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旧社会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对方又是富甲全市的巨商呢!不管陈铁军如何反对,家里也不肯给她取消婚约。连她的老师也劝她可以跟对方见见面,要是有共同的思想基础,还是可以慢慢建立感情的。陈铁军只好答应了。在行礼、拜堂之后,陈铁军落落大方地跟对方交谈,发现了对方竟是个庸俗不堪的小老板,失望之余,便把全副精神放在学业上。不久,她在季华女校毕业,便冲出封建家庭,离开佛山,到广州去找寻她的光明出路。

  陈铁军到了广州之后,在坤维女子中学读书。不久,铁儿也进了这所学校。这是一所专为大家闺秀而设的学校,陈铁军很快就不满意它的教育。于是自己另找一些政治书籍来看。广州,既是当时的革命策源地,又是社会矛盾的集中点,各种政治思想斗争很激烈。当陈铁军在各种学说思潮的漩涡中彷徨的时候,中共党员谭天度老师给她指明了方向,把进步的刊物《向导》、《新青年》等介绍给她阅读。陈铁军就和同学们组织了“读书会”和“时事研究社”,结合当前斗争形势,研究问题,学习社会主义理论。

  1925年“五卅”惨案发生之后,广州和香港的工人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举行了举世闻名的省港大罢工。6月23日,罢工回来的工人和广州革命群众的数万人举行了示威游行。声援“五卅”运动。陈铁军带着铁儿和同学们冲出校门,满怀激情地挥着旗帜,高呼反帝口号,和群众一起参加游行。当队伍经过沙基时,沙面租界的英、法军队,残酷地向游行队伍开枪扫射,造成了流血惨案。在这次游行中,陈铁军感受到群众的伟大力量,也亲眼看见帝国主义的狰狞面目。血的事实教育了她,妇女要真正解放,人类要得到真正的幸福,只有在共产党领导下进行斗争。陈铁军不久就参加了“新学生社”和广大进步青年一起,高举反帝、反封建的旗帜,为革命斗争不懈。

  1925年暑假,陈铁军考进了广东大学(次年改名为中山大学)文学院。次年,陈铁儿也考入该校理学院。铁军不仅带动妹妹铁儿参加了革命,也把革命的火种撒到其他姐妹的心田上。她常常把进步的老师和同学带到佛山,宣传革命真理,又把一些同心的姐妹吸引到革命的策源地广州,和她们并肩战斗。区夏民、区梦觉都是她的亲密战友。李淑媛,是铁军大嫂的妹妹,一直和铁军姐妹干革命,后来也英勇牺牲了。

  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广州的群众革命运动如火如茶地展开。陈铁军自觉地、积极地到工人中接受锻炼。她到手车夫工会劳工子弟学校教书,到罢工人家属中去工作,跟她们一起打草鞋、缝衣服,支援北伐大军。她连那白上衣、黑裙子的学生制服也脱下来了,换上大襟衫、阔脚裤,像一个普通女工一样。她到女工家里问寒问暖,动手帮忙。工人都把她当成自己人,敬重她又疼爱她。

  经过了严格的锻炼,1926年4月,陈铁军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前,她的名字叫燮君,从这时起,她改名为铁军,表示跟旧我决裂。七妹原名燮元,也跟姐姐把名字改为铁儿。从此,她俩铁了心肠,誓把一切献给党的革命事业。

  陈铁军入党前后,正是国民党右派先后制造“中山舰事件”和“整理党务案”的逆风时期。国民党右派在中山大学学生中的右派组织“士的党”和“女权大同盟”此时亦积极活动,妄图篡夺中山大学学生会领导权。陈铁军等一批革命学生,与他们进行了坚决的斗争。她的表现受到了同学的爱戴,被选为中山大学中共党支部委员。与此同时,她积极参加劳动妇女运动,被选为广东妇女解放协会秘书长兼第三届委员,还被选为中共广东区委妇女运动委员会委员。党还派她担任妇女运动干部培训班主任,除聘请党内外知名人士讲政治历史理论课外,她自己还负责讲授《妇女运动的目的、任务和方法》等课,深受学员的欢迎。

  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在上海背叛革命。15日,广州的反动军阀也对共产党操起了屠刀。凌晨,大批反动军警包围了中山大学。陈铁军得到情报,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爬墙头,攀大树,逃出了敌人的魔掌。然而,她并不是只顾个人的安危,而是马上执行组织的命令,以巧妙的化装,逃过军警的耳目,从城内跑到西关,通知因难产而在医院留医的邓颖超撤退。共产党员为人民的忠诚,感动了那个信奉上帝的医院的女院长,她毅然不顾危险地掩护病中的邓颖超。

  后来,陈铁军和党暂时失掉了联系。她的哥哥想方设法找到她后,劝她不要冒杀头的危险,答应送她到外国留学去。陈铁军断然回答说:“正是革命到了紧急关头,才需要不怕危险的人。为大众的幸福而被杀头,也就是我的幸福。”

  哥哥劝铁军不动,又转劝铁儿说:“你年纪小,又害着肺病,何必吃那样的苦呢?反正你还没像四姐那么露面,呆在家里也可以把危险躲过去,回家来休养休养吧。”铁儿也同样斩钉截铁地说:“我的路子已选定。离开了革命,要命有何用?我一定要跟着姐姐,革命到底。”

  不久,陈铁军与组织联系上了,她接受新任务,和周文雍以假夫妻名义租房子,在广州建立地下市委机关。准备广州暴动的时候,陈铁儿也住进机关,担任交通员,掩护铁军和周文雍。

  为了揭露汪精卫的假左派真右派的反动面目,周文雍带领失业群众向汪精卫请愿,被捕入狱。陈铁军负责营救,铁儿又是她的助手。广州起义爆发了,广州苏维埃政府的红旗上,有陈铁军的针线,也有陈铁儿的针线。她俩带着女工们,日夜赶制红领中,以作起义时的标志用。陈铁军是中共广州市委秘书,积极贯彻起义的方针政策,草拟文件,陈铁儿第一个执行了她的指示。总之,铁儿不但是铁军的同胞手足,而且也是铁军革命工作中不可分离的“左右手”。在她们之间,有一条韧带紧紧地联系着,那就是——革命。

  广州起义失败后,周文雍和陈铁军、陈铁儿都撤退到香港,这是当时的省委所在地。铁儿受党的信任,负责驻守机关工作。1928年1月初,周文雍与陈铁军,以知难勇进的英雄气概,扮成夫妻潜回广州,继续战斗,铁儿也一道返回广州工作。

  由于广州市委发动“春节骚动”的传单落在敌人手里,敌人便在全市开展大搜查,白色恐怖更加严重。广东省委要陈铁军到香港汇报,陈铁军考虑到广州局势严重,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便让李淑媛到香港汇报。当天上午,广州乐安坊的一个秘密机关被破获,叛徒供出了陈铁军的活动据点。下午四时,国民党反动军警包围了住于广州荣华北街的市委机关,陈铁儿被邻居掩护逃脱,而陈铁军和周文雍却落在敌人的魔掌中。

  陈铁军和周文雍经受了敌人的严刑拷打和名利的诱惑,但始终坚强不屈。1928年2月6日(即农历正月十五日),党的优秀儿女周文雍和陈铁军,被押送到红花岗刑场上。他们沿途高呼“打倒国民党反动派!”“中国共产党万岁!”等口号,在《国际歌》声中,从容就义。

  在陈铁军和周文雍把生命献给党的最后时刻中,他俩在敌人的铁窗下照了一张合照。这就是他俩留给党和人民的革命英雄儿女最好的纪念证物。

  陈铁军和周文雍牺牲后,铁儿悲愤万分。她怀着最深挚的阶级感情,写了《悼周文雍同志》一文,发表在党的机关刊物《红旗》上,沉痛地悼念死者,愤怒地控诉了反动派。

  陈铁儿脱险后回到家里,哥哥劝她留下来。但她说:“我的一切都是党的,我要用我的鲜血迸射出革命的火花来。”一个月后,她又回到香港省委,党安排她在机要室工作。这时,她的身体更虚弱了,机要工作经常通宵达旦,可是她的革命意志更加坚强。她带着重病,呕心沥血,写了一本陈铁军的传记。她用心灵、用生命去歌颂这个党的好女儿。

  1929年间,党内出了叛徒,省委许多机关被敌人破获,不少党的英雄儿女被引渡回广州壮烈牺牲。为了惩治叛徒,省委加强了特工科工作,派林素一为特工科科长,陈铁儿为特工科副科长,他们研究了叛徒活动的规律和范围,决定了由陈铁儿亲自出面,引蛇出洞。特工科预先在九龙偏远的地方租了一间房子,陈铁儿按照计划故意在叛徒出没的地方活动,引起叛徒的跟踪,陈铁儿故意时紧时慢、时隐时现,把叛徒引至那间房子,终于把叛徒镇压了。省委特此表扬了林素一和陈铁儿为革命除害的功绩。

  不久,陈铁儿和志同道合的林素一结婚。婚后继续执行惩治叛徒和工贼的任务。但是,敌人采取了凶残的报复手段,派出大量鹰犬,陈铁儿终于在1932年春在香港被捕,被引渡回广州。在这同时,林素一也在从香港往汕头途中被捕,押回了广州。这时,陈铁儿又怀了孕(在这之前已生一男孩交哥嫂抚养)。国民党反动派把铁儿判处死刑,却又假惺惺地装出人道主义的面孔,暂缓处死,让她在牢房里生孩子。不久,一个女娃娃在牢里出生了。陈铁儿对这株带着阶级仇恨的革命小苗苗,费尽了心血,用乳汁和泪水把她哺育。然而,反动派是灭绝人性的。他们的毒手伸到这女娃娃的身上,乘着陈铁儿有病,竟把这个女娃娃毒死了。跟着,他们把陈铁儿押到红花岗上行刑了。陈铁儿和她的姐姐一样,面对屠刀,毫无惧色。她牺牲的日子是1932年3月,正是陈铁军牺牲后的第四个春天。她俩牺牲时都只有二十四岁,但是她们可歌可泣的革命事迹将永留史册,激励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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