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广州市委党史文献研究室
广州市人民政府地方志办公室广州市地方志馆
郑观应(1842—1922),本名官应,字正翔,号陶斋,别号杞忧生、慕雍山人、罗浮待鹤山人等,广东香山(今中山)县雍陌乡人。中国近代早期改良主义思想家、著名的实业家。他出身于地主士人家庭,幼读经史,应科举未中,遂弃举业,向往西学。1858年(咸丰八年)奉父命赴上海经商,次年任英商宝顺洋行买办,长达十年之久。郑观应关心时事,勤奋学习,“究心政治、实业之学”,曾撰著政论时评,支持当时的洋务运动;但在呼吁全国上下从事“商战”、开放民间资本与收回关税自主权等问题上,却表现出与洋务派官僚的明显歧异,而对洋务派学习西方科学技艺方面存在的问题批评更多。这种矛盾心理,可概括为商民与官僚的矛盾。1868年(同治七年),宝顺洋行停业,郑观应入和生祥茶栈任译员,不久便与他人接办了这个茶栈。同时,他还投资由外商经营的公正长江轮船公司,并经营荣泰驳船公司。1873年起,郑观应任太古洋行轮船公司经理,并在牛庄、汕头、上海等地开设了一些商号、钱庄,成为一个洋行买办兼经营旧式金融、贸易业的商人。在此期间,他曾三次捐资,官至候补道。
1878—1879年(光绪四年至五年)间,郑观应曾受命经办直隶、山西、河南赈捐,以才能出众,受李鸿章赏识,被任为上海机器织布局会办,参与该局的集股筹建工作,1880年升为该局总办。这是郑观应参加洋务活动的开始。1881年,郑观应受李鸿章委托,招股创办上海电报局,任总办。次年,他正式离开太古洋行。值得注意的是,郑观应不仅广泛投资于近代工业,而且还注意到对开垦和农牧业的投资。1881年他与唐廷枢等人一起集资13万两,合办过天津塘沽耕植畜牧公司,这在当时是仅见的,可贵的。
郑观应先后投资于机器织布局、招商局、开平煤矿、电报局等洋务工业企业,还与他人合资举办煤矿、金矿、缫丝、印刷、玻璃等新式工矿企业,开始了由买办商人向民族资本家的转化,资产阶级改良维新思想随之得到进一步发展,与洋务派代表人物的思想分歧日益扩大。1884年中法战争爆发后,他反对李鸿章在沪的“和议”活动,积极主张抗法并参加抵抗法国侵略的战争,他协助张之洞筹划从汕头运兵械增援台湾,还冒险亲自前往西贡、金边和南洋一带探查敌情,去香港购置军械、租船运送粮饷等,以致在经济上和政治上受到外商和洋务派的排斥和打击,弄到贫病交加,有苦难言。正如他自己所说:“年来命途坎坷,事多拂逆。以致上司朋友责于外,父兄妻孥怨于内,进退维谷,申诉无门。反不如冲锋陷阵,效命尽忠,落得一身干净也。”这段时期,郑观应的政治态度是消极的,致使他一度热衷于寻仙访道,于是便有1886年的罗浮山之游,并表示要潜心修道炼丹了。虽然这样,他骨子里的维新改良思想和意志却没有动摇;正是由于时代的发展变化和本人经历的不断丰富,使他的思想逐步走向成熟。一部体现其成熟而完整的维新思想体系的《盛世危言》,恰恰主要是在这段时期的隐居式生活中编著而成。
政治上,主张效法西方的资产阶级政治,“立议院、达民情”,实行君主立宪制度。认为君主立宪制正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富强的原因;而封建专制主义在中国的长期统治,是使中国积弱不振的根源。指出:随着社会的不断向前发展,一个国家的政治制度也必须发生变化。郑观应除对封建顽固思想作了严厉的抨击外,对洋务派思想也进行了一定的批判。揭露顽固派官僚是一群自甘愚昧、祸国殃民的伪君子,“一事不为,而无恶不作”,“泥古不化,……甘守固陋以受制于人”,并对他们出卖民族权益、垄断新式企业的种种倒行逆施,表示了极大的愤慨。
经济上,郑观应认为“外洋以商立国”、“借商以强兵、借兵以卫商”,主张既要讲求武备,对付外国资本主义的“兵战”,更要振兴民族工商业,同外国进行“商战”,坚张摒弃传统“崇本抑末旧说”,强调“商贾具生财之大道,而握四民之纲领”。还说:“凡通商口岸,内省腹地,其应兴铁路、轮舟、开矿、种植、纺织、制造之处,一体准民间开设,无所禁止,或集股,或自办,悉听其便,令以商贾之道行之,绝不拘以官场体统。”并指出“论商务之源,以制造为急,而制造之法,以机器为先”,主张发展机器制造工业,发展资本主义。
文化上,郑观应主张倡西学、兴学校,培养通晓西学的人才。郑观应所谓的西学内容包括较广,除格致舆地之外,兼及历史和“商政、兵法、造船、制器以及农、渔、牧、矿诸务”。提出将西学列为独立的一科、改革科举制度。
军事上,郑观应把强兵的重点放在“人”和“器”两方面,主张仿西法,建立一支近代化的陆军和海军,以抵抗外国侵略。
《盛世危言》是郑观应在其另一部著作《易言》的基础上扩写而成的。1884年在从新加坡去槟榔屿途中,他在日记上这样写道:“晨起,披阅《易言》,觉昔日见闻,以今日证之,多未透彻。”于是他决定修订增写,乃有后来的《盛世危言》。
甲午中日战争后,郑观应参与了由盛宣怀控制的汉阳铁厂、铁路总公司,中国通商银行、电报局等大企业的经营筹划,先后在这些企业中任过总办等职,同时还担任江西萍乡、安徽宣城煤矿等企业的总董。1902年,袁世凯北洋集团从盛宣怀买办集团手中夺取了轮船、电报两局,郑观应遂离开招商局等企业,到广西巡抚王之春幕中任营务处会办,曾参与捕杀反清起义者。1905年,郑观应在广东参加反美爱国运动,被推举为广州拒约会主席。次年,任粤汉铁路总公司总办。1909年,第三次回招商局任会办,入民国仍担任该局董事。
郑观应晚年热心于教育与实业。1922年(民国11年)5月病逝于上海提篮桥招商公学宿舍,次年移葬于澳门前山(一说卒于澳门)。其著作除《盛世危言》外,还有《盛世危言补编》、《救时揭要》、《易言》、《罗浮待鹤山人诗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