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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奉土地神】(三)——土地诞祈求社区人人生活快乐
  • 来源:中共广州市委党史文献研究室
  • 日期:2016-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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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以土地滋育万物,是人类生存的基础,所以普遍立社祭祀。社坛供奉的神灵是社稷之神,除了地标作用外,还供社区民众祭祀。它是社员生活的主宰,社员对其满怀敬畏之心,祈盼“社稷神”保佑生活越过越好。传说祭祀社稷坛与古代祭初地祇有关,广府也不例外,因相沿日久,民间祭社的仪式也不一,较大型的祭祀有“土地诞”。诞会又分春秋两诞,春诞为农历二月初二,秋诞为农历八月初二。这种对社稷的祭祀,是出于古人对乡土国土的深厚感情。

社日祭社

社日是古代农民祭祀土地神的节日。汉代以前只有春社,汉以后开始有秋社。自宋代起,以立春、立秋后的第五个戊日为社日(约在春分和秋分前后)。魏晋南北朝时期,基层社会组织——“里”已开始让渡为地域性的“村”,村虽然大小不一,但“百家为村”的形态较为常见。村社活动表现为“结综会社”的形式(即百家共立之社)。据南北朝梁代宗懔(注:宗懔(499563),字元懔,河南邓州人,曾任临汝、建城、广晋县令,累迁至吏部尚书。)的《荆楚岁时记》载:“社日,四邻并结综会社,牲醪 (注:牲醪(shēng láo),指祭祀用的三牲和甜酒。),围屋于树下,先祭神,然后食其胙(注: 胙(zuò),指古代祭祀用供奉的肉。)。”春社日,村邻纠集,准备社猪、社酒,在社树下搭起供台,祭祀社神,然后分享祭肉,百家共度社日,社日活动的规模较前代为大。秋社一如春社,“以牲祠社”,并有卜问年成的内容。此期亦由于佛、道信仰渗入,村社生活相应地发生了一些变化,出现了与佛、道有关的社会活动。唐宋时期,社日活动达到全盛状态,社日的欢愉成为唐宋社会富庶太平的标志。社日是乡村的集体节日,家家参与,人人踊跃,“桑柘(注:桑柘(sāng zhè),是一种不结果的树。)影斜春社散,家家扶得醉人归”的咏社佳句给我们传递了社日宴乐的盛况。(注:王驾:《社日》,载《全唐诗》卷690,中华书局1960年版,第7918页。)诗人韩愈在社日中寻找到了身心的快乐,“愿为同社人,鸡豚(注:豚(tún),小猪,亦泛指猪。)宴春秋”。鸡豚社、鼓社、祈蚕社等社日活动名称亦反映出社日内容的丰富性。后来,除传统的社酒、社饭外,还有表演性与仪式性更强的“社会”“社火”。社日在唐宋盛极之后,元明时期逐渐衰退,在整个节日文化体系中乃至社会生活中的地位大大下降。然而,在偏远地区社日的遗风仍有保留(个别地方还比较热烈,古风犹存)。如,广府偏远地区在元宵节日除祭祀外,日间还有举行“社火”活动,民众在地上或台上,击鼓打锣、舞龙、舞狮、耍杂技和歌舞表演;是日民间如生有男孩的人家,除在家中神厅高挂花灯、欢宴亲友外,必备祭品到社坛参拜,并在社坛挂上纸扎四方灯表示添丁入社。

随着封建宗教文化的兴起,宗族势力在乡村迅速强化扩展,逐渐将村社挤至边缘状态,宗族活动替代了村社集体活动,祠堂取代了社庙,祖灵成为主神,恤助宗族代替了邻里互助,村社原有的功能或者被淡化,或者被转换,民间社日祭社活动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土地诞”和其他节庆活动。

春秋二诞

敬拜“土地神”是广府人精神生活的重要部分。每年农历二月初二和八月初二土地神的神诞之日,这即是春秋二诞,土地庙都被围得水泄不通。这里,土地神“统领着”天地、人和、阴阳、内外,象征性的精神感知使人超脱了物性,成为灵性之物。当天,广州城隍庙、河南金花庙和黄埔波罗庙都举办规模较大的祭奠活动,各地城镇、村庄的土地庙张灯结彩,并吸引着当地百姓全家老少前往土地庙祈福求平安。打醮酬神、观音送子、抢花炮、“打小人”等习俗,营造了一派社区热闹祥和的节日喜庆气氛。有些宗族在土地诞辰之日集体购买三牲祭神,请喃呒佬打醮和戏班演戏酬神,祭拜结束后把三牲等祭品按人头分给族人,上年添丁的人家可以多分一份。祭品一般被加工成烧猪肉和猪红粥,由各家各户派人去领取。据说,20世纪40年代前广州河南居士地(街名)土地诞日的“抢花炮”活动是远近闻名的,抢获炮圈者有镜屏、茶具、酸枝木台椅等赠送,晚上还要设宴招待乡亲饮“得胜酒”,次年节前一天“还炮”,并具回礼送归土地庙。新中国成立后,广府民间土地诞娱神活动渐渐消失,但农村社区二月初二供奉土地神的习俗至今还流传。

土地诞蕴含的特殊意义

第一,土地诞是古人“尊天而亲地”传统理念的诠释。土地载万物,又生养万物,长五谷以养育百姓,这是中国人所以亲天地而奉祀土地的原因。农业丰产是古代社会最为关注的问题,它们直接关系到人类社会的生存。祭祀土地神是土地诞的第一主题,“土生万物,地发千祥”。仲春时节,正值春播,春诞祭祀田祖“以祈甘雨”;秋收时节,秋诞报答社神的福佑,并祈求来年丰产、年丰岁熟。除了被动的祈请外,诞日还有组织指导农业生产的活动。贾思勰(注:贾思勰(jiǎ sī xié386543),北魏齐郡益都县(今属山东省寿光市西南)人,农学家,官至高阳太守(今山东省淄博市临淄区一带)。著有农学巨著《齐民要求》)所著《齐民要术》也有栽种丝瓜,社日为上,即宋人所说“种社瓜”。土地诞与农事联系密切:一是利用土地诞开辟农事宣传活动,邀请农经专家讲授农业种植栽培技术;二是交流农事经验,通过诞会让农民之间交流种植、养殖等致富经验;三是统一村社的农事安排,协调村社共同体的生活节奏。因此,土地诞对促进古代农村经济发展起着重要的推动作用。

第二,土地诞是古代沟通社员情感的重要平台。集体性的祭祀与娱乐是土地诞的两大主题,它们适应了社员生活与心理的需要。社员在同一地域环境下朝夕相处,有着大致相近的经济利益与社会利益,在较早的时期应该还有部分村社公产,相互之间在生产、生活上亦有着较多的互助的需要,因此以祭社为中心结成较为牢固的村社共同体,并且在村社共同体内逐渐形成自己的文化传统。唐宋时期,民间更有祈蚕社、桑神社、鸡豚社、斗草社等名目,反映出社日活动的地方特性。由于社日贴近村民生活,适应地方文化特性,因此,无论是社日祭祀,还是社日娱乐,都表现或强调这一文化特性,强化社区传统,在土地诞集体娱乐中,人们获得了沟通思想、交流感情的机会。人们不仅借此协调人际关系,同时也调适了社员的心理,给单调的个人家庭生活涂上亮彩。人们在鼓与酒的激发下,释放自己的情感,或“聚饮酣歌”“牲酒相欢”或“联臂踏歌”,在情感宣泄的同时,也实现了社内成员之间的心灵沟通,进一步融洽邻里关系,增进社员之间的情感联系,还增加敬老聚餐、茶叙以及热闹的商贸集市,通过诞日活动,团结坊众,发扬敬老爱老的传统美德,别具意义。

第三,土地诞是古代整合社区文化,促进社区平安的重要文化载体。在社区成员集体礼敬的过程中,以社区领导为精神核心(作为“土地神”的化身),它有着一种内在的凝聚力量,一年两度的土地诞,是这种精神力量周期性的激发与强化。由于社区是区域社会的基本单位,因此它客观上成了建设平安社区的基本平台。同时,土地诞不仅以祭神、娱乐的形式唤起社员共同的宗教意识与地方情怀,而且还以相应的教化形式和具体的规条来引导、约束社民,使他们遵循地方传统。传统的土地诞日即是村社自我教育、服务及规范的宣传日。据说,主持土地诞祭祀者多被称为“社老”,诞日的座次以年齿为序,“虽贵显人不先杖者”,并且由耆老讲解古人的“嘉言懿行”,同时宣讲地方社会生产条律,会社之后,各户参与者回家传达有关村规民约,这与古代社日“谕以乡约”的做法有着一致的联系。

第四,土地诞“观音送子”习俗体现着人们珍惜生命、永享太平的美好愿望。“观音送子”既是广府地区观音诞重要活动,也是土地诞的重要仪式之一。当日土地庙中有公主拜神、村妇上香、信众争夺象征“送子观音”的布娃娃等活动,民间认为,小孩的平安长大,有赖“观音娘娘”的保佑,因此当天也有向神明祈求护身带与护身符,让儿童上契观音为干娘,希望神明保护儿童快高长大等,这些习俗意味深长。它寓意大地孕育了生命,赋予了万物之源,愿土地神庇佑万民枝繁叶茂,生活蒸蒸日上,福源滚滚。

第五,土地诞“打小人”习俗寓意人们新一年远离是非口舌。每年农历正月十九、二月初二、二月廿三或每月“收日”“除日”“破日”,(注:黄历里,在每个日子的下端都标有:建、除、满、平、定、执、成、收、破、危、开、闭(俗称12值位)字样,说明该日吉凶。其中“收日”“除日”“破日”具体含意如下:收日,指收回、收敛,只宜收敛、索取、埋葬,此外诸凶事不宜;破日,指破裂,冲破,忌办一切喜丧事,刑破日就是指此日;除日,指清除的含意,宜于吐故、清洁、沐浴、求医、安葬等。)广府地区都有“打小人”的习俗,尤其以二月初二土地诞为甚。当日,在土地庙可以见到一些老妇人,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地念:“打你个死人头,打到你有气冇(无)定抖(休息),打到你食亲野都呕”的打小人咒语,一边手起“鞋”落,噼里啪啦不停地在地上拍打着什么。这就是广府人所说的“打小人”。据传,“打小人”的习俗,早在盛唐时已经流行。当时,这种习俗叫做“厌诅”或“厌胜”,是一种具有诅咒作用的巫术。透过法师施法,借助神灵的力量,使那些专爱嫁祸他人或暗箭伤人的阴险“小人”自动停手,甚至受到应有的惩罚。前来打小人的,大多是生活、工作、身体面临逆境和困顿,或爱情遭受挫折和磨难的一众弱势群体,于走投无路之下泄一泄私愤,顺顺气,这恰似“打烂坛坛罐罐”的一次心理治疗。此习俗,对于众多弱势人群的身心健康无疑是大有裨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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