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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讲唱白毛女六十多年
  • 来源:广州市委党史文献研究室
  • 日期:2020-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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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名歌剧《白毛女》,1944年由鲁艺文工团首演于延安:它表现“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新社会由鬼变成人”的主题。随着解放战争的胜利,这出戏演遍了各解放区和部队。

  1947年7月,我18岁,在东北临江文工团导演和参加演出了《白毛女》:我扮演的是恶霸地主黄世仁的狗腿子穆仁智。他们欺压佃户,无恶不作。黄世仁看上了杨白劳聪明美丽的女儿喜儿,伙同穆仁智以讨租为名,逼死了杨白劳,抢走了喜儿,喜儿后来在好心的张二婶帮助下,逃出火坑。她怀着满腔怒火,栖身在一个山洞里好几年。她少吃无穿,终日不见阳光,又吃不上盐,全身都变白了,被村民误作为“白毛仙姑”。后来,八路军打来了,救出了受苦受难的喜儿,群众开斗争大会,枪毙了黄世仁,斗倒了穆仁智,喜儿获得了新生。

  1947年7月,《白毛女》在临江县城公演了。连续演了—个月,都是场场“爆棚”。观众和剧中人杨白劳、喜儿同呼吸、共命运,台上台下哭声一片。随着剧情的发展,观众对逼死人命、强奸民女的黄世仁和穆仁智一桩桩罪行骂声不断。“打倒黄世仁”,“打倒穆仁智!”,“为喜儿报仇!”的口号声一浪高于一浪。

  在县城演出时,我母亲也来看戏。她老人家听到观众对戏中反角喊打喊杀声,不忍心再看下去,流着眼泪走出了剧场。后来我回家看望母亲。她还在委屈地唠叨着“咱家祖祖辈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你没听见人家都在骂你呢!以后可别再演戏了”。我向母亲耐心解释说:“观众骂的是坏人,不是骂你演坏人的儿子。我演坏人是让大家去恨吃人的旧社会,去爱人民翻身解放的新社会,真正的坏人和扮演坏人的演员是两码事。”经我这么一说,母亲似乎明白了一些,才逐渐放心。

  在县城演出后,我们乘船顺鸭绿江而下,为苇沙河乡贫下中农土改祝捷大会演出,全村倾巢出动,观众和演员同悲同哭,“为喜儿报仇”的口号声,此起彼落,场面十分感人,后来我们去到大栗子沟矿区为解放军伤病员慰问演出时,更是群情激愤,当演出到最后一幕,黄世仁、穆仁智跪在地上受到公审时,两位伤病员怒不可遏,忘情冲上舞台举起拐杖就痛打这两个反角,幸被在场的工作人员拦住了。《白毛女》的成功演出,受到了辽宁省教育厅长苏庄的表彰:戏剧家张庚、舞蹈家陈锦清、音乐家丁鸣、陈紫等率领的东北鲁艺文工团来临江演出时,看了《白毛女》的演出,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好评。

  同年10月,我们文工团大部分同志集体参军到辽宁一分区宣传队。1948年冬节刚过,我们在通化市东北大舞台又成功公演了《白毛女》:当时驻通化的辽东军区宣传大队的同志们看了演出,给予高度评价。

  不久,我们宣传队便跟随部队开赴解放战场,参加了长春战役、辽沈战役、平津战役和武汉战役。部队打到哪里,我们便宣传演出到哪里。一套《白毛女》剧照一直在陪伴我,从北打到南,它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给了我巨大的精神力量。

  六十多年来,只要有机会,我总是要讲一讲,唱一唱《白毛女》。1948年10月,我所在的东北人民解放军独立一师参加长春战役,布防在公主岭一线,准备阻击敌人。当时我19岁,是师宣传队戏剧分队长。宣传队员都分散下到连队开展战前宣传鼓动工作,我去的是三团一连。白天,连队在冰天雪地里摸爬滚打搞演习。晚上,寒风凛冽,滴水成冰,我就在老乡家的大炕上给战士们演“炕头戏”。尽管外头冷风嗖嗖,屋里却暖烘烘的。几十位战士和老乡把我围坐在豆油灯下,听我讲故事,说笑话,唱革命歌曲和东北小调,我还边讲边唱《白毛女》的片段。从喜儿冒着风雪上场,杨白劳躲帐回家……。一直讲唱到喜儿诉苦,群众斗倒了黄世仁和穆仁智。

  经过战前动员和文艺宣传,战士们斗志昂扬,个个磨拳擦掌,嗷嗷叫,求战心切,纷纷订了杀敌立功计划。看“炕头戏”的这个连队的8班,后来担任我师向沈阳进军的尖兵班,行进在部队的最前头,首先和国民党守军遭遇,打得英勇顽强,班长任福贵成了有名的战斗英雄(1950年出席了中南军区兼第四野战军英模代表大会)。这个连队历经平津战役,渡黄河过长江,参加解放武汉,他们模范遵守城市纪律,受到上级的表彰。该部队1953年春进驻广东海防,1955年移防到珠海大横琴岛,1964年被国防部命名为“南海前哨钢八连”。1985年5月,我上岛看望了阔别37年的老连队,回忆起战争年代和连队干部战士同甘共苦,又重新演唱了当年“炕头戏”的一些节目,其中的重头戏仍是讲白毛女的故事,演唱《白毛女》的一些唱段。干部和战士听了都倍感亲切。

  1989年春节前夕,我参加了广州军区老干部书画慰问团,又一次来到“钢八连”,我给战士们讲连史,演唱当年“炕头戏”的一些节目,其中,也有《白毛女》的唱段。这次活动的照片现在陈列在广东军区军史馆里。

  辽沈战役胜利结束,部队马不停蹄,火速进关,向华北进军,我们宣传队多次设置“行军鼓动棚”,我总是忘不了要唱一唱《白毛女》。195 3年3月,部队向广东海边防开进,我和女宣传队员在惠阳附近的公路边。向行进中的部队演唱了《白毛女》中“扎红头绳”、“贴门神”等唱段。1964年我在湖南一个小山村搞社会主义教育时。几次向贫下中农连讲带唱《白毛女》,大家听了很喜欢,感到很亲切。70、80年代,我经常去湛江部队、海南部队、军区警卫部队、通信部队和驻花都部队开展文艺活动,都要为指战员唱上几段《白毛女》。

  1984年底,我从广州军区文化部门领导工作岗位上退下来以后,有机会去过20多个部队单位和20多所大、中、小学,运用讲传统故事,唱历史歌曲和送书法作品等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进行课外辅导活动。为了让青少年了解旧社会劳动人民的苦难,珍惜今天来之不易幸福生活,发奋学习,努力把自己培养成新世纪祖国建设的有用人才,我曾向第一军医大学分校、军区第一通信总站、军区联勤部通信站、军区医学高等专科学校、广州7中、16中、八一学校、红火炬小学、东皋大道小学、东风东路小学、海印苑小学都讲唱过《白毛女》。记得在医高专进行辅导活动时,我向300名军校女学员展示了《白毛女》剧照,动情地讲唱了《白毛女》。当我离开时,学员挤在通道两侧争先同我握手,好几分钟才走出课堂。

  近年来,为配合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我先后向暨南大学医学院、向全国400多名驻广州办事处主任、向广州市文联、向驻花都某团1千多名官兵作专题报告;不久前,我还到了广东省未成年犯管教所,向400多名未成年犯进行了帮教活动,都讲唱了《白毛女》;以“发扬革命传统,树立正确的人生价值观”为题,向红火炬小学1700多名师生作了报告。报告会上我邀请该校黄红珍老师和我一起在管乐的伴奏下演唱《白毛女》,受到了大家的欢迎。

  天地悠悠过,潮起又潮落:六十余载一挥间,永远也忘不了。每当我讲着唱着那战火纷飞年代演出过的《白毛女》,一幕幕感人的场景又呈现我的眼前。歌剧《白毛女》在新的历史时期。仍显示着强大的生命力。六十多年前临江文工团演出《白毛女》的大幅剧照,陈列在临江陈云同志纪念馆里,一直在感染着参观者。

  (作者:广州军区文化部原副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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