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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路:不出旧时广州城 买遍全球来佬货
  • 来源:中共广州市委党史文献研究室
  • 日期:2015-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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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志说

朝天路在越秀区光塔街辖内,位于中山六路南侧,南接米市路,北邻六榕路,南端与光塔路交界。这一条南北走向的马路,长仅310米,宽仅10米,却有着悠久的历史和丰厚的文化积淀,而它的形成发展,又与广州作为两千余年对外开放口岸的历史密切相关。

朝天路初名朝天街,其得名缘于来广州贸易、生活的穆斯林。早在秦汉时期,广州已开通海外贸易,至唐代,来自大食(阿拉伯)和波斯地区的穆斯林商人云集广州。据黄佐《广东通志》记载,为加强对外贸易管理,朝廷在广州设置市舶使,并在广州城西专设蕃坊,作为外商(主要是穆斯林商人)贸易、生活的社区。蕃坊内有怀圣寺,相传为伊斯兰教著名传教士宛葛素创建。朝天街就在番坊的东缘。朝天二字寓意有二,一是朝天房之意,天房是穆斯林朝觐的中心;二是归天之意,唐宋伊斯兰教徒出殡赴小北流花桥伊斯兰教墓地安葬,朝天街是必经之路。临近朝天街的城门,亦被命名为朝天门。

朝天路一带也是广州历史上的文化中心。宋代,在蕃坊开设蕃学,专门教育穆斯林子弟及其他外商子弟。元明清各朝,广州城分属南海、番禺两县,朝天路属南海县,南海县学宫即在朝天街附近。近代,被迫开放的清政府为培养精通外语、能够担当通事(翻译)、办理外交的人才,于同治三年(1864年)开办广州同文馆,这是广州最早的外语学校,校址就在朝天街。朝天街还留下了不少名人的足迹:南宋名臣、抗金名将崔与之曾在朝天路中部的崔府街建造府邸,清光绪十五年己丑科探花刘世安是从朝天街走进北京翰林院的。

民国拆城墙筑马路,1932年朝天街扩建为朝天路。1966年,朝天路改称朝阳南路,1981年复称朝天路。今天的朝天路,由于邻近电子产品市场陶街,临街多为电子产品小商店。当年外商云集的繁华已经退去,但附近仍保留着与海外贸易和伊斯兰教有关的地名,如光塔路(因伊斯兰教建筑光塔而得名)、甜水巷(阿拉伯语音译,意为中国山冈)、擢甲里(阿拉伯语小巷之意)、米市路、玛瑙巷等。透过这些洋气的地名,我们依然能够获取这里曾是海外舶来品集散地的珍贵信息。

(广州市人民政府地方志办公室胡巧利)

朝天路与广州很多街巷相似,短而窄,走上五分钟可以忘却所有景致。一段数百米的道路,由于毗邻电子产品集散地陶街的缘故,密密麻麻分布着上百家电子、塑料销售店。朝天路尘封的历史故事,似乎已经难以找到踪迹。

误入朝天路的深处,在崔府街中遇见国民党元老张发奎故居,朝天小学找到清朝同文馆遗迹,艳芳照相馆目睹斑驳的黑白影像……似乎唯有这样,历史的画卷才能重新打开。

唐朝蕃坊朝觐路

朝天路与光塔路相近,朝天路的故事或多或少与光塔社区历史上繁荣的对外贸易密切关联。

距离朝天路不到百米,便是怀圣寺与光塔的所在地,也是唐朝时广州的蕃坊蕃坊的区域,大约以今光塔路的光塔为中心,南抵惠福路,东以米市路、朝天路为界,西至人民中路,北到中山六路。有关专家介绍,现在光塔路的玛瑙巷和甜水巷从唐代开始就是外国人的聚居地。当时很多阿拉伯商贾长年侨居该地,他们在与唐人互市货物的同时,又带来了他们的宗教文化。

唐朝时期,海上丝绸之路贸易非常兴盛,以波斯人和阿拉伯人为主的海外商人都以广州为据点经商,他们被称为蕃客。伊斯兰教就是通过海上丝绸之路传入中国,怀圣寺与光塔便是有力的见证。

广州是中国唯一历经两千年不衰的通商口岸。史载,汉唐时期,怀圣寺与光塔周边居住和做贸易的波斯商人达10多万人。波斯商人带来大量的罗马玻璃器皿、非洲象牙、波斯银器等奇珍异宝,蕃坊是当年广州最繁华的商贸区。

朝天路最早时为朝天街。传闻,得名一说,来源于唐宋时期,彼时此处属于广州的蕃坊,有大量阿拉伯人聚居,而朝天来自于穆斯林用语朝天房(即朝觐)。在朝天街一端,曾设有古城门朝天门。按《永乐大典》广州府南海县之图所示,明初南海、番禺分界在新店街、米市街、朝天街,北道就日门(即朝天门),可见明朝甚至更早的年代,朝天路一线曾是南海县与番禺县之分界。直到1934年民国时,政府扩展朝天街,才有了今天朝天路的雏形。

崔府街里藏名将

在朝天路中部,一条横巷前竖立牌坊,上书崔府街。在作家陈典松的《广州故事》里,崔府街是一条有着八百年历史的古老街道,此街之得名与南宋丞相、抗金名将崔与之有关。

据记载,崔与之是广州增城人,青少年时家中贫困,好学上进,36岁考中进士。当官后,清正廉洁,秉公办事,关心民间疾苦,政绩非常突出,尤其是他不惧权贵的精神更是受到人们的敬重。

后来崔与之出任广西提点刑狱,当时海南岛属广西管辖,海南的老百姓还处在刀耕火种时期,生活贫困,但地方官却和其它地方一样征收税赋,有人听说崔与之的清廉之名,前往崔府告发了这件事。于是崔与之亲自派人察访,结果证明老百姓说的是事实,他就派人将各种税收严加核实,并张榜公布废除贪官污吏巧立名目强加给老百姓的税目。

宋金交恶的时期,崔与之又被推到抗金的前线,曾在杨州联络群众抗金组织忠义民兵,组织积极抗金的万马社。在崔与之离开杨州时,老百姓倾城而出,遮道垂泪

崔与之老年之后在现今崔府街一带闲居,又利用自己的影响为当地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据传说,在他77岁高龄时,广东发生兵祸,为了地方上的安定,他仍然勉力出任广东经略安抚使,主持广东省军政。由于他年迈体弱,没有到经略府办公,只得居家治事,所以崔府成了当时广东的最高权力机构所在地。半年后兵乱平息,他没有邀功请赏,而是马上辞职。由于崔与之一生勤政爱民,多有政绩,所以退休后不论在官界还是民间都有很高的威望。

在崔府街的深处,至今还保留营房巷、马房巷等名字,令人回想起古代战事的画面。至于这些街巷名字是否与崔的居家治事相关,那就不得而知了。

广州同文馆兴于此

每逢早晨,朝天路传出的琅琅书声,童稚的声音让人回想到100多年前,同样阳光明媚的早晨,一所外语学府里的那帮聪慧执着的少年。

1864年,洋务派首领江苏巡抚李鸿章曾上书要求继北京之后,在上海和广州也开设同文馆。经过一年多的筹备,广州同文馆在1864623日(同治三年530日)建成开馆。

馆址就在当时广州的朝天街,今朝天小学处,馆长为谈广楠、汤森。广州同文馆第一期正规学生仅20名,另有5名附读生,学制3年,所开科目主要有英语、汉语和算学。1879年,同文馆增设了法文、德语两馆,每馆各10名学生,其中有10名学生学的已是第二外语,因为他们原在英文馆中已通晓英文。学制向京师同文馆靠拢,增至8年,第一年学读、写、拼;第二年学读法之外又增文法、会话和翻译句子;第三年学习世界史地,练习电报翻译等;第四年学习算术、代数、翻译公文;第五年起增加许多数理化课程,还有机械、航海测、万国公法、天文、地理,并开设了生理学、解剖学等选修课。后来又开了日文馆和俄文馆。

广州同文馆是中国最早的外语学校之一,是广州第一所近代新式学校,是清代洋务派在广州所办的第一件较重大的洋务事业。直至1905年,同文馆改为译学馆,此处也改办成满汉八旗高等小学。

1911年,朝天路小学改名为粤城高等小学。1924年至上世纪90年代,多次易名,19939月,改名为朝天小学并沿用至今。

记者手记

寂寞街巷尘封粤词脉络

从陶街转入朝天路,街面仍是各种电子元器件、塑料配件店;转入米市路,电子市场的品种丰富起来,再到惠福西路,除了卖电子配件,还有不少餐饮食肆,又让人联想起食在广州的招牌。

从惠福路回过头来,朝天路湮没在忙碌的电子配件交易中,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生意人、搬运工,重复和无趣的画面,遮蔽了许多横街窄巷的入口,容易让人们错过身边的一人一事。

相比起声名在外的朝天小学、艳芳照相馆,埋藏在朝天路的崔府街,可谓是朝天路中一枚待发掘的珍珠。时光荏苒,崔府街隐没在寻常巷陌间,多少有点落寞。不过,这样的场景倒是与街上杂货铺老板老方枯槁而善意的面容有几分呼应。

位于朝天路的崔府街,自然得名于崔家府地,住有南宋一代名臣崔与之。崔与之不仅为官才略了得,在文学方面亦有成就,开创了以雅健为宗的岭南词风,被誉为粤词之祖。在思想界,开创了菊坡学派。其去世后,多地建起崔公祠,纪念盛德清风跨映一代(文天祥题)的名臣崔与之。可惜的是,再翻看历史的故事,有关崔与之,有关粤词的记录少之又少。

繁华退去,留下的是经典,拭去千百年的烟尘,在老一辈广州人的记忆中,崔府街的威水又能带来多少历史回响?

街坊声音

朝天路里相识相守40

艳芳照相馆是广州一家老字号照相馆,由三水人黄跃云、刘骨泉合资于1912年创办,在广州牌子最老享誉省港澳的照相馆。2000年,这家百年老店从中山五路搬迁到朝天路。在一张一张黑白的画照中,人们看到了近100年来风雷激荡的岁月。

朝天路与崔府街的交界,60多岁的老方坐在杂货铺里,望着电视发呆。随着时代变迁和消费方式的改变,这家从改革开放开设至今的小店,光景颇有几分落寞。老方不以为然,在这条街道上,与妻子坚守杂货店,为街坊提供柴米油盐的便利才是他心中所牵挂。

早在老方儿时,朝天路崔府街已经建起张发奎的祠堂,在他记忆中,这座建筑宏伟、威武,门口是两株碗口粗的大树,内里建设了三栋大楼,这三栋楼在老方儿时的时代可谓是周边建筑的高富帅顶梁柱都是百年的大树所造,优质的方木要成人环抱。好不威风。老方回忆道。

改革开放以后,老方成了家,妻子是同样住在朝天路的街坊。老方说,他们生于斯长于斯,夫妻两人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朝天路,从住户又变成了商户,与朝天路的根脉连在一起已经40年。他们的童年是朝天路的木屋瓦房以及雄伟的大员祠堂,他们的青年是朝天小学的兴旺、祠堂到幼儿园的变身,他们的老年则是交易减量的电子街和落寞的杂货铺。

日落余晖射在老方那张爬满皱纹的脸上,此时,没有什么熠熠光辉可供回想,唯有那点与都市变迁的相关,微小个人的深沉故事值得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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